江西省南昌市第一医院门口那条长长的人行道,是江西省南昌市公安局东湖分局治安大队一中队中队长周俊义上下班的必经之路。从2021年10月初开始,周俊义经过医院门口时,总能看见一名男子站在医院对面。周俊义发现男子偶尔会与一些老人在旁边的巷子里隐蔽传递小件货物,初步判断男子可能在医院周边非法倒卖药品。
“收药吗?”2021年10月6日,周俊义靠近该男子试探地问,“我这有一些药想卖点钱,怎么联系你?”“喏。”男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小卡片递给了周俊义,卡片上印着几个大字“高价回收药品”,下面是“回收药品种类”“联系人”“联系电话”……
母子俩非法收购医保药品
警方通过卡片上的电话号码迅速掌握了这名男子的身份信息:苏某,江苏省宝应县人。经进一步调查发现,其母亲郁某兰与其一起在南昌从事药品回收生意。
由此,民警基本确定,苏某母子长期盘踞在南昌市第一医院附近,接触患有慢性病、特殊疾病的老年人,通过告知老人国家关于慢性病、特殊病医保的优惠政策,引诱老人利用医保政策多开药品并向其转卖医保药品。
民警通过对苏某进行追踪,发现他每隔几天便会打包货物通过快递寄往外地,而所有货物的目标地均为湖北武汉。得到这一线索后,民警立即开展进一步调查,发现苏某与一个姓张的男子往来密切,而张某正是苏某寄往武汉的所有货物的收件人。经查,张某与苏某母子是同乡,现常住武汉。
南昌市公安局东湖分局高度重视,迅速成立专案组展开调查。
一路追踪抓获多名嫌疑人
专案组一方面对涉案药品储存窝点、销售记录等进行调查,一方面梳理摸清了涉案团伙基本架构及人员分工。经过近2个月的努力,专案组基本掌握了以张某为首的犯罪团伙架构、资金流水等情况。
2021年12月20日7时,专案组民警发现苏某带着打包好的货物前往物流公司,又一次向武汉方向发货。就在货物从南昌发出的同时,民警也从南昌出发,准备于货物到达前赶到武汉,在货物到达后与快递员一起“送货”。
与此同时,专案组民警兵分三路,在张某住处附近严密布控。“张某吗?你有一个快递……”“麻烦你帮我送到锦绣龙潭小区后门地下车库门口。”谨慎的张某从不在物流信息上的收货地址取货。12月21日11时许,张某和妻子推着一辆小推车从小区走出来,来到快递员旁边,将货物装上推车,随后推着货物往住处走。
“动手!”抓捕组组长一声令下,民警在武汉警方的协调、帮助下,迅速将两人控制,当场缴获30余种药品,共计2000余盒,随后在张某住处、车辆上查获40余种药物,共计5000余盒,价值157511元。
就在张某落网的同时,专案组先后将苏某、郁某兰等5名犯罪嫌疑人抓获。
深挖线索发现“神秘人物”
在张某、苏某等犯罪嫌疑人到案后,专案组持续深挖线索,发现与张某有大额资金、物流往来的还不止在南昌的几名“下线”,他的触角遍及全国各地,并具有家族化、区域化的特征。
专案组随即开展深度研判,很快一个以江苏省宝应县广洋湖镇地区人员为主、涉及上海、山东、江苏等多地、团伙人员近百名的非法收购医保药品并进行贩卖的犯罪网络浮出水面。
随着侦查的逐步深入,专案组发现,张某在这张庞大的犯罪网络中处于“集散中心”位置,在他的上方,还隐藏着“神秘人物”。围绕张某深入侦查,翁某虎、翁某、乔某正、肖某4名嫌疑人进入警方视线。肖某,湖北某科技公司法定代表人。翁某虎,湖北某医药公司合伙人。
警方调查后发现,与肖某、翁某虎有关的两家医药公司是帮助他们遮盖非法倒卖医保药品行为的“外衣”,他们以“医药公司”为幌,从张某等人那里回收药品,再借助此“外衣”非法向药店、私人诊所等倒卖,从中牟利。
至此,专案组全面厘清了以苏某等人负责底层收药、张某等人为中间集散、肖某等人进行终端销售的回收、存储、销售一条龙非法倒卖医保药品犯罪网络。
犯罪团伙被彻底摧毁
经过近两个月的时间,案件所有证据固定,专案组迎来最后的收网时刻,此次抓捕的目标就是肖某、翁某虎。
犯罪嫌疑人翁某虎、肖某等人从事药品倒卖多年,具有较强的反侦查意识,为了躲避抓捕,他们频繁更换联系方式且居无定处。2022年5月29日上午,民警前往武汉,在连续多日的持续攻坚下,翁某虎、肖某落网。经过8个月的连续作战,专案组共抓获违法犯罪嫌疑人12名,查获药品储存窝点7处,查扣各类药品3.5万盒,涉案总金额2.11亿元。
2月1日,该案由南昌市中级人民法院二审宣判,被告人张某等人犯掩饰、隐瞒犯罪所得罪,分别被判处7年至3年不等的有期徒刑。